狂風暴雨的颱風天法院沒開庭,反而讓我忙裡偷閒有了片刻的寧靜時刻,坐在辦桌公桌前,看著報紙上報導燒炭自殺的消息,驀然思緒回到了過去,想起多年前一個極為詭異的案子
-- 至今仍懸而未決的命案,也因為這個案子讓我深信那些科學無法證實的事情應該實際存在著。 八年前,小p在朋友介紹下走進事務所找我,「李律師,你一定要幫我弟,他是被人陷害的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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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p口氣高昂憤慨,臉色卻極為悲傷,我連忙先安撫他「別急別急,你先慢慢跟我說清楚!」 「前天警方通知我家人,說我弟弟自殺了,因為現場門窗並未遭破壞侵入,也沒有打鬥掙扎的痕跡,弟弟只是依照書本上的方式死亡…。可是我不相信,因為弟弟是泡沫紅茶店的店長,業績都還不錯。他上星期回家還跟我們有說有笑,根本看不出他心情不好,而且他就快要跟他女朋友結婚了,我們還聊到怎麼幫他籌備婚禮,他死的那天下午也有打電話給我,聽起來也沒有什麼異樣!他還那麼年輕啊!怎麼可能?」小p哀戚地道出事件緣由,才知道他是為了替小他兩歲的小弟阿凱申冤而來。 「前晚家人接獲通知說阿凱自殺了,大家匆忙趕去現場,警察跟兩個報案的朋友都在現場,阿凱頭罩著藍色的塑膠袋,透明膠帶層層地、緊緊地纏繞在他的脖子,他就這樣僵硬地躺在床上,床頭有一片鎮靜劑之類的藥品,可清楚看到已經挖食了幾粒,另外還放了一本『完全自殺手冊』─當時極受囑目並廣為討論的一本書,家人看了都十分震驚,媽媽更是放聲大哭昏了過去。」說到這裡,小p又不禁又潸然淚下。 我安慰了小p一會,畢竟我也有過喪失親人的椎心刺痛,我能體會他現在的傷痛,小p泯了幾口熱茶,穩定了激動的情緒,拿出了厚厚一疊,約有六十張左右的彩色照片,裡面記錄了阿凱的死狀、屍體狀況、現場的擺設、物品等等。我仔細地看著,並不時地向小p提出相關的疑問,試著看能不能抽絲剝繭、理出一些頭緒。 我儘量給他些許建議:「你們可以去跟警方要那些物證,比如套在頭上的塑膠袋,因為塑膠袋光亮的表層以及它的材質應該會很容易留下指紋,還有纏繞頸部的透明膠帶,它在拉開撕用時,通常也會留下指紋。這些物證或許會有幫助!」 「現場的菸灰缸煙蒂、飲料罐,也許可藉由上面殘留的唾液來鑑定,看是否當天有其他人進去過」 「你弟弟房間的門把、水箱的握把、鏡台的鏡面……或許也可採到的指紋。」 「現場有無找到買鎮靜劑的統一發票,可以查看是否你弟弟去買藥的……」 「謝謝!」小p彷彿有了一線曙光希望,趕緊起身前往案發現場再找尋希望(證物)。 隔天,小p垂頭喪氣地出現在我的事務所,毫無生氣的語氣述說著他的無奈「那些物證被警方丟了,警察竟然當做自殺草率處理。」 這下連我都無計可施了,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,我對小p說:「如果家裡面也是這樣的宗教信仰,你回去擲筊看看,這樣雖然很迷信,但不妨試試看,你們先問阿凱看他是不是自殺,如果真是自殺,也可免除家人的百般猜疑,如果不是,就問看看誰是凶手?是外人還是相識?從他身邊親近的朋友一一問起!還有他是如何被殺的……」 小p驚訝於我的『法律意見』,或許這時我在他心中已不是個「律師」,而是「法師」,但為了他弟弟,他說任何方法都要試看看! 過了幾天,當我正在專注地閱讀卷宗時,突然接到小p的電話 「李律師,我跟你說,我們問過我弟了,他說兇手就是報案的那兩個朋友啦!他們就是先將我弟弟勒死,再事後假裝成那個樣子……」我一聽,愣了一下,握著手裡的卷宗久久不能回神! 『我恐怕還是無法幫你,因為法律是講求證據的,沒辦法以靈異現象作為法辦的依據,現在只能再等待奇蹟了,目前最重要的事,應該向檢方爭取本案不要以自殺為由來終結。』我沮喪地表示。 小p一家人仍不死心,努力透過關係尋找民意代表幫忙,並且到處陳情,希望能夠好好詳查阿凱的死因。 約過了兩年,我又接到小p的電話,小帶著幾分興奮告訴我說:「檢察官請名法醫楊日松博士來解剖屍體,楊博士從阿凱頸部不太明顯的勒痕深淺,判斷應該不是阿凱自己造成的,這個案子是他殺不是自殺!」但這個答案更讓阿凱家人心痛,因為當時的物證都已被丟棄,現場也都不存在。知道阿凱被殺害卻無法替他將兇手繩治以法,不僅小p難過,我也感到萬般無奈!「法律真的不是萬能!」 在後來的日子裡,小p仍跟我保持聯絡,有天他語帶驚喜跟我說:「那兩個人被關了!那兩個殺死阿凱的朋友因為經營不法電玩賄賂警方,被抓進牢裡了!李律師,你有沒有看到報紙上的消息……」 我仔細了解了狀況,當時的電玩包庇案被一起移送法辦的警察,竟然就是偵辦阿凱自殺案的警察!我心頭頓時一震,雖然我們無法依法幫阿凱討回公道,但人在做天在看,冥冥中就註定了神奇的安排定數!這或許也應證了所謂『不是不報,只是時候未到』的道理吧! |